盛夏未泯

all太基本都能吃。织太贴贴。

【芥太】憎恨

*芥川x太宰。

*清水,依旧ooc。

*《words》 听歌有感。

*依旧不会取标题。

* 各位阅读愉快!


      与敌对组织勾结的叛徒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喉咙被割破,身上也有三次处被长刃贯穿的伤,血液正是从那几处伤口不断向外流淌着,随着心脏每一次不甘的跳动而喷溅着,再过不出几分钟就会因失血过多而彻底死去。而在心脏停止跳动前,在大脑彻底断开身体各处感观之前,他会尝尽背叛港口黑手党的痛苦。血液一点一点流尽,生命也不可逆地在消逝,但仅是如此的话还远远称不上是痛苦——这个人也不会再有体会痛苦的机会了。


  黑色的利刃在下一秒刺穿心脏,还在苟延残喘着的身躯猛地震颤,再无声息。


  瘦弱的少年自始至终没有回头去看,异能在杀死目标之后又化为黑布重新隐于衣衫。他紧紧地皱起了眉,像在隐忍着什么般闭起双眼,他抓握着左胸前的衣襟,将布料都抓握得皱了起来,仿若要透过这层布料握紧住更底层的什么,将不可名状的强烈情感传达向某个人,连指节都因绷紧而泛白。


  而那布料最终还是从指尖滑落。


  芥川张开那只手,看向空无一物的掌心,夜晚的海风湿湿咸咸的掠过,什么也没有卷来,也什么都没有带去。


  曾经抓握住的最重要的东西,终于寻见的幸福,早就在这之前悄无声息的从这双手中滑落。被允诺过的生存的意义还没有追到,便徒留着那满腔的、被赋予了属于人类才有的强烈情感,在那处重归深邃黑暗的心中嘶吼着叫嚣着,可那呼喊再也无法传达出去,不会有谁微笑着回应那份情感是“不错的回答”。


  芥川死死地盯着掌心。


  何谓痛苦?何谓地狱?


  他永远不会忘记与那个人相遇之前的生活有糟糕,生活在那样连光芒都照射不进来的深渊之中,连死亡都不足为惧,活着反而是比死亡更能沉重的选择。直到在那倒了六个人的尸体边见到那个人,细瘦的身材、蓬松的头发、深邃到望不透的眼眸、和缠绕在他周身难以形容的若即若离般的矛盾感。厌倦吗?还是感兴趣吗?这个人——就是能赋予在下生存意义的老师吗。


  “但是如果你有觉悟,我会赋予你你所追求的东西。当然,这不是什么轻松的道路。”他记得那个人在初遇时就给过他预警,“应该会有让你觉得这样最下层的生活不过是温水的程度的苛刻在等待着你。”


  人间的底层,再如何卑劣都不会比连光都透不进来的地狱更艰难的。那时他这么想着,跟随着那个人踏进了新的黑暗中,而直到如今他仍这么认为。是那个人把他拉进了能看到光的地方,即便那光微弱到像风中的火苗般扑朔着将熄将灭,还是能够让恶犬般紧紧盯着光源的他不惜被灼伤也要将光装进心里,将那弥足珍贵的光藏进血肉。


  那光是……太宰先生。


  但人怎么能捉得住光呢?


  仅仅是连奢望着光的愿想都狂妄到虚幻。那是不可能的啊。光是不会眷顾那在深渊中挣扎着的丑恶又不甘的生命的。


  血腥的气味被风吹散,芥川忍不住咳了几声,那沉重的情绪还缠绕在心头,他强迫自己从中抽离出来。


  因为干部太宰在任务中失踪的缘故,首领下令两周之内若无任何音信就放弃寻找,在那之前则要尽力搜查,干部毕竟还是知道太多组织的机密,放任不管总归是没办法让组织的成员信服。芥川作为那个人最器重的部下本应受到严密的审查,却因为与mimic首领作战负伤昏迷几天的缘故,甚至连来监视他行动的人也没有一个,伤在勉强愈合之后任务也照常派发到他的手中。


  这种感觉就像,彻底将太宰先生和他的人生剥离了一样。没有受到任何牵连,依旧作为游击队而刺杀所有对组织不利者,别人提到他的时候也再无“干部太宰的部下”这般头衔。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不告而别,是抛下了自己这个不器用的学生吧。


  但他又能如何呢。


  觊觎着干部地位的人很多,但敬重着太宰的成员也不在少数,如今已经是两周期限的最后一天,那么多人用了那么久的时间都没有找到,自己又能找得到吗?找到之后,又能做什么呢。


  芥川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准备联系负责善后的成员来清理现场。港口附近的海风很重,若是不及时处理尸体只会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但那些就不是该归他管的部分了。


  一只从暗处伸来的手握住了芥川的手腕。他先是对自己的疏忽大意感到一惊,下意识地就想要操纵异能攻击,而方才还夺去一人性命的凶兽却在这时乖驯得无声无息,有什么在芥川的脑海中猛地炸开。手脚都僵硬起来,他只顾着将脸扭向身后,去看那个人的表情,连手机被人轻巧地拔掉电池都没来得及反抗。


  是太宰先生。


  不用回头也知道握住自己的人是太宰先生,出动了半个组织去寻找了整整两周也没有被抓住任何行踪的太宰先生。但芥川还是没办法移开视线,像是在那张脸上锁死了一般,他下意识地想要出声喊住他那个人。


  太宰先生,为什么?


  为什么要叛逃组织?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要把已经给予他的光再一次夺走呢。


  才刚刚张开嘴,连声音都还没有发出一个音节,太宰就不由分说地堵上了芥川的唇,他边握着芥川的手腕边揽着芥川的腰将人往月光都找不到的暗处带去,又在芥川的腰间摸索了起来。


  亲吻像是一个开关。


  电流从头到脚在芥川的身体中蔓延开,他的头脑又清晰了起来。是太宰先生啊。他开始固执地加深这个吻,将过去几个月从未提起过的勇气全部倾泄出来,他困惑、他不甘、他费解、他执着,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加深这个吻,也不知道明明有那么多方式阻止他开口,为什么太宰先生会偏偏用了这种方式。他只是笨拙地,用着最直接的方式去宣泄着他对太宰先生的情感。


  不要走,留下来,太宰先生,我还没有得到您的认可,我不会再违逆您的命令,我会拼命去学,去适应这个世界的黑暗,只因赋予我新生的您所愿如此。不要走。


  芥川几乎是像狗一样又含又咬着太宰的唇,他只从那已经拆去绷带的双眼中看到失望和无奈,可他仍不想放弃这个吻,仿佛只要这个时候放开的话就会从梦境中醒来,回到那个只有他一个人的现实,他反手握住了太宰握住他的那只手。


  太宰对此更感无奈,若不是因为了解芥川对自己的执着,他也不会冒着会被发现的风险当作组织的叛徒被抓回去而几夜未眠制定出今夜的计划。


  港口黑手党的人都被他用环环相扣的假消息骗去了机场和港口码头,但恐怕离他们发现扑空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情况紧迫,即便再如何对芥川的追吻动容也不该在这种时候误事。


  太宰从芥川的腰间一直摸向了后颈处的领口,然后捏出一枚微型芯片,最简单的电路构造,用上了小到不可思议的集成电路,还是不难认出那是个窃听器的事实。


  他推开芥川,结束了这个有些粗暴的吻,手腕却仍被芥川不安地紧握着,即便芥川心里也清楚只要他想的话这样是没办法阻止他的。


  太宰把捏在手里的窃听器展示给芥川看,芥川抿紧了唇。又是他大意了,他以为组织的人已经彻底将他和太宰先生划清关系,对他完全没有戒心…原来还在忌惮着自己吗?试图从自己这里入手太宰先生的情报吗。


  他下意识地想要抢过那枚芯片毁掉,而太宰只是扬了扬手就轻巧地避开。太宰用不认可的眼神制止了芥川,于是芥川也只好和他沉默着四目相对,芥川的眼角隐约在泛红,但那双瞪得浑圆的眼睛中却看不出丝毫能与软糯和眼泪划上等号的怯意。


  不能说话,拂来的海风也让他冷却了下来,不由得想到了刚刚与太宰先生交换的那个吻,自己执意继续的那个吻。芥川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直愣愣地看着他的老师、他敬爱的人、他心中唯一不可替代的那个人。


  太宰将窃听器当着芥川的面抛向地面,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手枪,芥川认出这把枪的型号和刚刚处决的那个人携带的是同一种,他惊愕地向血泊中的人看过去,果然已经没有枪械的踪影。


  是什么时候?


  紧接着太宰对着墙壁连开了三枪,又对着才咽气不久的死人将剩下的子弹补完,将现场营造出有第三方势力在场的模样。做完这些,他又凑到了芥川的耳畔,唇几乎要贴着芥川的耳垂,芥川则下意识地将他的手腕握得更紧。


  太宰先生……要对他说什么?太宰先生一定知道他的心愿吧,不要走,留下来,还有时间,还不到两周的期限——


  “向前看吧,芥川。”


  被后颈的力道击昏前,他听到了那个人前所未有的温柔的声音。


  那是告别啊。


  太宰先生……


      既然已经无法再相见,至少让我憎恨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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